相比較之下,我這個當弟弟的卻一直逃避現實,這麼多年未曾替蘇藝做過什麼,想來也是非常的慚愧。
寒暄了一陣過后,梁宇叫我們去他的辦公室里詳談。因為刑偵支隊在追查蔡豆豆的下落時,前期工作也得到了禁毒支隊的協助,所以梁宇對蔡豆豆的案子多少有些了解。葉隊把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跟梁宇大概敘述了一遍,希望梁宇能幫忙查查蔡豆豆回到D市以后,經常跟哪些涉毒人員混在一起,是否有什麼仇家。
梁宇一口答應了下來,說他會安排手下的人協助我們的工作。談完主要任務,梁宇有些疑惑地問葉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想起找我聊當年那起案子了?”
“不是我,是蘇茗。”葉隊轉頭看了我一眼,對梁宇解釋道,“蘇茗想重新調查‘10·17爆炸案’,找出殺害蘇藝的真兇。你們的最終目標應該是一致的。只不過,你們是從抓毒販的角度入手,他是從刑事案件入手,所以你們之間可以合作。”
“重新調查?”梁宇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難道刑偵支隊那邊發現新線索了?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說呢。”
“沒有新線索,是我自己執意要調查的。”我態度堅定地回答道。
“這樣啊……”梁宇皺起眉頭,不解地問道,“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現在突然想起要重新調查?”
“因為最近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讓我的心態有了很大的轉變。我覺得自己不能當一輩子縮頭烏龜,不能永遠活在爆炸案的陰影里。
我必須得行動起來,替蘇藝做點什麼,否則我一輩子都會悔恨和自責。”
“蘇茗,我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也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梁宇欲言又止,用無比復雜的眼神看著葉隊,似乎是希望葉隊能阻止我做傻事。葉隊無奈地搖搖頭,又沖梁宇攤了攤雙手。梁宇會意了,便又轉頭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看來該說的話,青誠都跟你說過了,他都勸不了你,我就更勸不了了。但是有些話我還是得跟你啰嗦幾句,你當了好幾年警察了,很清楚一個人查案,沒有上級領導的支持有多困難,尤其是你要查的案子許多年前就已經結案了。我這邊倒是可以向你提供一些不涉密的信息,但即便是拿到這些信息,你也很難找出策劃那起爆炸案的真兇。”
“是的,我明白。”我感激地笑了笑說,“如果那麼容易就被我找到了,當年那起案子就不會稀里糊涂地結案了。其實,我就是想試試看,不是非要求一個圓滿的結果,而是不想讓自己的內心留下遺憾罷了。”
“不讓這小子去折騰一下,他不會死心的。”葉隊接過話茬,繼續說道,“我倒是不擔心別的,能不能破案也沒那麼重要,我只是怕那些藏在暗處的敵人會對蘇茗不利。我這次來D市辦案待不了多久,所以我不在的時候,希望宇哥能幫我看住他的小命,千萬別讓他出事。我葉青誠先在這里謝過兄弟了。”
“等等,你先別急著謝我。”梁宇連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蘇茗。
但是你很清楚我們的工作性質,知道我們每天都在跟什麼人打交道。蘇茗能不能平安無事,我不敢隨便跟你打包票。”
“是啊,葉隊,你就別為難梁隊長了。”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麻煩別人,于是從容地對兩位兄長說道,“我的生命我自己能負責,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那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意見統一后,梁宇便不再勸我。他問我到目前為止,我都掌握了哪些信息,我便把自己從父母那里聽來的,以及我跟蘇慕調查到的信息全都告訴了梁宇。本來葉隊對當年的案件也有些了解,但是因為我們都在逃避那起案件帶給我們的傷痛,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兩個人從來都沒有敞開心扉地聊過那件事。
梁宇耐心地聽我講完,思索了片刻說:“‘10·17爆炸案’屬于重大刑事案件,主要偵破工作是由刑偵支隊負責的。你目前能查到的那些卷宗、物證、錄像都不算是什麼秘密。還有你從參與案件偵破工作的前輩那里打探到的信息,也不一定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從我的角度來看,通過現有的條件推翻當年那起案件,重新鎖定兇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就像很多積壓了多年的懸案一樣,因為各方面條件的限制,只能通過新發生的案子找出與舊案的關聯,從而揪出隱藏多年的兇手。
“其實這麼多年,禁毒支隊從來都沒有放棄追查那個販毒組織的下落。每次出現新的案情,我們都會想辦法去查實那些涉毒人員是否跟之前的販毒組織有關系。
即便不是為了給死去的兄弟報仇,我們也必須得抓到他們,必須得掃除那些寄生在這個社會上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