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武說:“有些人過年期間不在家,說不定還有潛在的目擊者沒有被我們走訪到,我們抽空還得往這邊跑幾趟。”
“我們接下來去哪兒?”蘇慕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盡管嚴武嘴上沒說,但他心里肯定惦記著兒子的病情。
“武哥,要不你去醫院看看小斌吧,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蘇慕提議道。
嚴武糾結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應該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于是不好意思地對蘇慕說道:“那就麻煩你陪我跑一趟吧,晚上我請你吃飯。”
兩個人走出居民區,蘇慕坐在嚴武的車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感慨地說道:“武哥,我昨天見到李天了,那個人的變化可真大,我敢說你現在一定認不出他了。”
“李天?”嚴武正準備發動汽車,聽到這個久違的名字,他的動作不禁頓了一下。“我很多年沒見過那小子了,他現在在做什麼啊?沒走歪門邪道吧?”
蘇慕大概描述了一下李天目前的生活狀況,非常認真地問嚴武,“當年是你親手抓的他,你也參與了李天的審訊工作,你真的相信他是無辜的嗎?”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嚴武有些詫異。
“因為我跟他接觸之后發現,他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人也很機靈,不像是那種會被人當槍使的角色。”
“那可能是他最近這些年磨練出來的吧。反正在我的印象當中,李天的膽子很小,思想很單純,完全就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青年。他之所以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還不是被毒品給坑害的。”
“那你覺得他當年的表現有沒有可能是偽裝出來的呢?”蘇慕不能向嚴武透露更多的信息,因為他不相信任何一個與“10·17爆炸案”有關系的人,包括梁宇和葉青誠。
“怎麼說呢……”嚴武開著車,思索了一下回答道,“李天落網后,我們審過他幾次,他認錯態度良好,主動交出了贓款,還發誓說他要戒掉毒癮,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個時候,禁毒支隊的同事沒有找到他販毒的證據,不能把他怎麼樣,所以案子結了之后就把他送到戒毒所去了。”
“沒有販毒,他怎麼會有錢吸毒呢?”
“他說是打零工和幫人跑腿賺的,我們不可能去一一查證。我們當時都認為李天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調查重點根本不在他身上。”
“所以,你也不敢說李天是絕對無辜的,對嗎?”
“你可以這麼理解,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仔細調查過他。禁毒支隊那邊的情況我就不了解了。”嚴武說完,疑惑地問蘇慕,“你是不是發現什麼問題了?”
“那倒沒有。”蘇慕含糊地回答道,“可能是我多慮了吧,我總覺得李天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李天當然不簡單,蘇慕對此深信不疑。他要徹底調查李天的過去,不只是李天從戒毒所出來以后的生活,還有極樂島在D市泛濫的那個時期,李天究竟在做什麼?
他相信白心柔會幫他的忙,不,是一定,必須得讓對方幫他這個忙。
晚上七點,孫支隊召集各組偵查人員回市局開會。會議上,各探組負責人先是匯報了各自的工作進展,隨后由技術科的人向大家說明了關于案發居民區可疑足跡的勘查情況。
勘查人員共在土坑里提取到了四種不同的足跡,其中一組較為陳舊的鞋印為成年男子所留,還有兩組比較新鮮的鞋印像是兒童在土坑里玩耍時留下的。
剩下的一組鞋印位于土坑邊緣,其特征符合目擊者所描述的情況。
據推測,這名嫌疑女子的身高在158cm到162cm之間,體重在50公斤左右,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案發當天,她穿著時下最流行的某奢侈品牌休閑鞋,這款鞋子的市場價格在一萬三千元左右。
警方之前推測,毒殺蔡豆豆的兇手可能是一名女性,與死者之間存在感情和金錢方面的糾葛。兇手殺死蔡豆豆以后,在其臉上留下了一個叉號的口紅印記,那款高檔女性口紅同樣價格昂貴,因此可以判斷行兇者的經濟條件非常優越。
蔡豆豆回到D市以后生活奢侈,同時還要購買毒品,他沒有正當的經濟來源,根據他以往的生活習慣推測他有一位有錢的女朋友是合情合理的。現在有了神秘女子的鞋印作為佐證,孫支隊更加堅信,殺害蔡豆豆的兇手與其交往密切,兩個人因為感情方面的問題,或者是女方不愿意再給男方花錢,但出于某些原因又甩不掉他,于是用殺人的方式解決了后患。
大家基本上都贊同這樣的推測,認為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就是詳細調查跟蔡豆豆有曖昧關系的年輕女子。另外,可以通過那款奢侈品牌休閑鞋的銷售途徑追查一下購買者的信息,雖然有點大海撈針的感覺,但也不能放棄這條有價值的線索。
孫支隊安排蘇慕和嚴武繼續對案發居民區進行走訪調查,爭取找到其他目擊者,進一步刻畫出犯罪嫌疑人的形象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