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對孫支隊的安排沒有異議,但他總是覺得這案子還有其他的可能性。上次開會開到一半的時候,蘇慕突然出現,當眾發表了他對案件的看法。當時,案件的偵查工作還沒正式開始,大家各抒己見,提出任何疑問都很正常。但是現在,因為有了一些線索作為佐證,加上孫支隊確定了接下來的工作重心,蘇慕也不好再當眾說什麼。
會后,蘇慕跟嚴武吃過飯,在沒有征得我同意的情況下,私自約了白心柔見面。我知道他接近白心柔的目的是為了查案,但是他的做法卻給我的生活帶來了很大的困擾。
【第13章 面具人】
我在陌生的環境中醒來,一時間無法確認自己在哪里。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頭痛與惡心,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睡在女生的房間里。
粉色的窗簾,粉色的床單,畫滿星星和月亮的天花板,房間里到處遍布著可愛的元素,讓人不禁聯想到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定是個又萌又熱愛生活的女孩子。
天吶,我究竟在哪兒?怎麼什麼事情都想不起來了?按理說,蘇慕查完案子應該會把身體還給我,讓我有時間去整理消化白天發生的事情。就算他要工作到很晚,這是時常會遇到的情況,睡覺之前他會主動離開,不至于讓我一覺醒來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吧。
為了確認我這一次究竟“沉睡”了多久,我連忙在身邊找到自己的手機,像往常那樣查看蘇慕給我的留言。說實話,我真的很怕自己一覺醒來,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地過去了幾天,幾個月,甚至過去了幾年。
因為我曾經聽說過一位DID患者從少年時期就陷入了沉睡,再次親眼看到這個世界已經是八年之后的事情了。
看到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2019年2月7日(大年初三),早上6點51分,我緊張的心情才稍稍有所緩解。隨即,我想到手機上的時間可能會被人動手腳,又上網確認了一遍才徹底放下防備。
蘇慕給我的第一條留言是昨天一天的工作進展,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以及生活當中需要注意到的一些細節。我花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把這些信息整理完畢,接著便點開了他給我的第二條語音留言:
蘇茗,我知道你會生我的氣,但我并不打算跟你道歉,因為就算我跟你道歉你也未必會原諒我。我坦白跟你說了吧,我非常需要白心柔的幫助,需要她提供的情報,既然你不想接近她,想跟她保持社交距離,這件麻煩事就只能由我來做了。為了能讓你搞清楚當前的狀況,我簡單說明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吧。
跟嚴武吃完晚飯以后,我以朋友的身份約白心柔在紫海酒吧見面,目的就是為了跟她拉近一下關系,順便找李天聊一聊。你也知道,這兩個人對于我們的案子非常重要,我必須得想辦法跟他們搞好關系,這樣才能在用得到他們的時候比較好開口。
其實,昨天跟白心柔見面沒多久,她就跟我說了一件之前沒有提到過的事情。不久前,禁毒支隊打掉了一個小規模的販毒團伙,他們的老大鬼頭在接受審訊的時候向警方提到了一件發生在2011年秋天的陳年舊事。
這件事跟蘭花組織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這件事才導致了“10·17爆炸案”的發生。
鬼頭自己當老大之前,曾經在一個涉黑團伙里當打手。2011年10月中旬的時候,鬼頭曾被他當時的老大安排去接觸了一個人。因為那個人自始至終都帶著一張黑色的面具,沒有露出過真實面容,所以鬼頭稱他為“面具人”。
據說,面具人是從蘭花組織的制毒工廠里逃出來的勞工,他受夠了每天像坐牢一樣的生活,更不想靠幫別人制造毒品生活一輩子。他冒著生命危險逃出來的時候,順手偷走了五千毫升的極樂島,按照當時每毫升兩百八十元的市場價格,他手里的貨可以賣到一百多萬元,完全夠他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
面具人通過地下交易市場找到了鬼頭所在的涉黑團伙,以六十萬元的超低價格變賣了手里的存貨。他當時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快安排他出境,送他回家。
鬼頭幫面具人聯系了一個相識的蛇頭,保證能平安無事地將他送到緬甸境內。可是在約好的時間里,面具人并沒有出現,此后也再沒有任何關于他的音信。
鬼頭接觸到面具人的時間是2011年10月中旬,這跟警方的線人遞出情報,說蘭花組織內部發生人事變動的時間相吻合。面具人的意外出逃給蘭花組織帶去了威脅,這也許就是導致極樂島停產,組織決定轉移制毒工廠的導火索。
關于面具人的真實身份和他的下落,禁毒支隊目前還在調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