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她經常做同一個夢,那個夢是這樣的:
周五的下午,全校每個班都在熱熱鬧鬧地大掃除。
那個討厭的班長拿著筆和文件夾,要去教導處跟別的班長一起開會。
憑什麼人人都要搞衛生,偏偏她每周這時候都能以開會作為借口逃避勞動?
黃媛瑞放下手中的掃把,從桌洞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詞典,悄悄跟了上去。
趁人不注意,她在教學樓二樓的轉角舉起手里的詞典猛地砸在了班長的后腦勺上,把班長敲暈了。
看到班長軟綿綿地倒下來,黃媛瑞迅速夾著詞典跑回班里。
踏進教室門的那一刻,她呆住了:班里竟然空了。
太奇怪了,明明剛才跑出來的時候班里還全是人――有的學生拎著水桶進進出出,有的學生拿著掃把互相打鬧,有的學生認認真真用抹布擦講臺……每個人都在忙各自的事情,熙熙攘攘像過年的集市一樣熱鬧。
可是自己出去做了點壞事回來,不過才兩分鐘,班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了。
黃媛瑞跑到走廊里看了一眼,發現不只是她們班,整個走廊都空了!
她又趴到窗戶上往樓下看――樓下也一個人都沒了。
這所兩分鐘前原本裝滿了學生的學校,兩分鐘之后就空無一人了?
黃媛瑞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這兩分鐘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剛才有哪里起了火,學校拉響了火警,迅速疏散了所有學生?
不對,她剛才沒離開教學樓。如果真的有火警,她一定也能聽到。
這太詭異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所有學生在老師的指揮下有序撤離,也不會這樣悄無聲息吧。
那……班長呢,她還躺在二樓的轉角嗎?
黃媛瑞折了回去,走回二樓轉角――原本躺在那里的班長也不見了。
黃媛瑞的腦子里裝滿了問號,她一邊琢磨這是怎麼回事一邊往班里走,她打算回教室拿上書包就回家。
回到教室,她發現教室里終于有了除她之外的人――教英語的徐老師站在講臺上。
黃媛瑞:“徐老師,你知道同學們都去哪了嗎?”
徐老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管別人去哪了呢,自己的值日衛生做完了嗎?”
黃媛瑞:“哦……還沒有。”
徐老師:“去拖地。”
黃媛瑞在心里罵了一句“見鬼”,走到教室后面去拿拖把。
其實這件事很奇怪。來管值日衛生的一般都是班主任,從來不會是英語老師。
今天怎麼會是英語老師來管呢?這個點她早該下班了。
黃媛瑞懶得思考這麼多,在教室的衛生角隨便拿了個拖把。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暗了,她也懶得開燈,將就著用拖把在地上胡亂拖。
今天的拖把真的很重,拖把桿也很寬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面的拖布浸了水才顯得這麼笨重,黃媛瑞拖得非常吃力。
拖著拖著她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別的拖把的拖布都是一條一條的粗布條,自己手里這個拖把的拖布太細了,簡直像是一絲一絲的。
黃媛瑞把拖把靠在桌子上立著,蹲下身來仔細檢查拖布。
她的手觸碰到拖布的一瞬間,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摔倒在地上,哆嗦著往后面挪。
那根本不是什麼拖布啊,那是一坨亂蓬蓬的頭發!
她又仔細看看了這個“拖把”的“桿”,那竟然是班長的身體。
看來自己剛才不是把她打暈了,而是直接打死了。
班長的身體已經僵硬了,她不知被誰倒著杵在教室的最后面,跟一堆拖把放在一起。
黃媛瑞錯把她的軀干當成了拖把,把她黑色的長頭發當成了拖布。
黃媛瑞坐在地上往后爬了幾步,突然撞在了一個人的腿上。
她緩緩抬頭,看到了徐老師陰森的笑臉。
徐老師說:“剛才別人做值日的時候……你干什麼去啦?”
就是這個夢,黃媛瑞做了不下三次。
她覺得很納悶的一點是,夢里自己殺了班長,那是因為夢外自己就對班長有恨意。
可是夢里徐老師對自己有如此的惡意,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第68章 要離婚嗎(一)】
黃媛瑞和這位徐老師沒有任何矛盾,她除了成績不太好,其他方面沒有讓老師操心的地方,黃媛瑞覺得徐老師沒有理由對她有任何惡意。
直到畢業之后,黃媛瑞才知道,原來那個教英語的徐老師,居然是班長的親姨媽。
自己和班長有矛盾,徐老師作為班長的姨媽一定很清楚。
徐老師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不代表她對黃媛瑞什麼惡意都沒有。
所以,黃媛瑞認為,夢里的惡意在夢外都是有來源的,不管這個來源你知不知道。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無緣無故的噩夢。
如果你做了一個噩夢,現實中對你很友好的人卻在夢里害了你,那你要小心了。
她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做一個被何倩嚇唬的噩夢。
按照剛才的邏輯,原因一定是:何倩對自己存在惡意。
難道何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