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沖出來狠狠推了秦嵩一把:“你玩兒什麼失蹤呢?一周多了,我給你打了那麼多次電話,你看不到嗎?”
秦嵩沒理會她說的話,直奔主題:“你搬走吧,回你自己家。”
黃媛瑞愣了一下:“你說什麼?”
秦嵩:“你回家吧。”
黃媛瑞不可思議地問:“我……為什麼?”
秦嵩:“如你所愿,何倩和我離婚了,而且我現在是凈身出戶。”
黃媛瑞:“凈身出戶又怎樣?我又不嫌棄你,你還有好幾家公司,錢可以再掙!”
秦嵩:“我養不起你,也不想再養你。你放過我吧。”
黃媛瑞被氣得笑了出來:“我費了那麼大心思讓你離婚,就是為了能長長久久地跟你在一起。現在你婚已經離了,你自由了!我都不嫌你現在窮,你倒是反過頭來要跟我分手?”
秦嵩蹲下來胡亂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喃喃地說:“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
黃媛瑞突然問:“這些天你去哪里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秦嵩扶著床沿站起來,無力地坐在床角:“我回老家了,我父母沒了。”
黃媛瑞轉了轉眼珠子,說:“這點事至于讓你像丟了半條命一樣嗎?我父母也沒了,我不是依然很好麼?”
秦嵩緩緩抬頭看著她:“你說的是人話嗎。”
黃媛瑞毫不示弱地瞪回去:“那你剛才對我說的那些是人話嗎?”
秦嵩不可思議地看著她的臉:“這兩碼事能一樣嗎?”
他想了想,又說:“還有那天,我帶何倩去游樂場,你在干什麼?你跟著我們上摩天輪干什麼?我去坐過山車的時候,你在下面做抹脖子的動作什麼意思?你到底想他媽的干什麼?!”
秦嵩越說越激動,臉迅速漲紅了。
黃媛瑞冷笑了一聲:“我看你們動作太慢了!不僅不離婚,還跑到游樂場去玩,我當然要提醒提醒你們。”
秦嵩感覺自己的手已經開始抖了。
他的手很少這樣突兀地抖動,記憶里手因為憤怒而抖動只有寥寥幾次。
他知道,這是腎上腺素在飆升。
秦嵩克制著怒火:“你那天做完那個抹脖子的動作,第二天我父母就沒了。”
黃媛瑞的眉毛高高抬了起來:“你該不會覺得這跟我有關系吧?”
秦嵩:“跟你沒關系,但我真的覺得很晦氣。你,讓我覺得很晦氣。”
黃媛瑞:“就因為這一點晦氣,你就要跟我分手?就要讓我回家?”
秦嵩搖搖頭:“不,還有太多地方了。我已經忍不了你了,你的方方面面都像針一樣不停地扎我……我現在被你搞得連家都沒了!”
黃媛瑞:“都要怪到我頭上嗎?當初跟我在一起可沒人拿刀逼你。”
秦嵩:“我可以給你錢,你想要多少?”
黃媛瑞:“一個億,你給得了嗎?”
秦嵩雙手一攤:“那就沒得談了。”
黃媛瑞:“我再問你最后一遍,你想好了再回答。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跟我好好在一起,一個是甩了我,然后接受我對你的懲罰,你選哪個?”
秦嵩的手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他斬釘截鐵地說:“分手,你回家。”
黃媛瑞突然尖叫著撲了上來,用力在秦嵩臉上抽了一巴掌。緊接著,她扯著秦嵩的頭發用力搖晃,一邊搖一邊大喊:“你去死!你給我去死!你耗了我那麼多年,現在你敢這樣對我!”
秦嵩嘴角滲出了一點液體,他輕輕舔了一下,滿嘴的血腥味。
他伸手猛地推開黃媛瑞,黃媛瑞的背一下撞到了墻上,她手里還攥了幾縷秦嵩的頭發。
黃媛瑞摸了摸后背,一把抄起桌上的煙灰缸朝秦嵩扔了過去,秦嵩猝不及防被砸中了額頭。
冰山造型的煙灰缸有一個尖角,這個尖角刺破了秦嵩額角的皮膚。血迅速冒出來,流到他眼睛里。
秦嵩眼里的世界一下變成了血紅色,疼痛和憤怒不停地刺激著他敏感脆弱的神經。
黃媛瑞又拿起桌上的一把修眉刀撲上來,秦嵩側身迅速撿起那只煙灰缸,狠狠砸在了她頭上。
黃媛瑞大叫一聲就躺在了地上,秦嵩瘋狂地騎在她身上,又揚起了煙灰缸。
一下,兩下……
秦嵩還想再砸第三下,但尚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他的動作。
其實他剛才砸的第一下已經很用力了,黃媛瑞叫了一聲就再也沒發出任何聲音。
她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被砸中的傷口往外呼呼淌著血。
秦嵩突然感覺手里的煙灰缸重得出奇,他手一哆嗦就把它丟在了地上。
他從黃媛瑞身上爬下來,癱坐在地上,肩膀和腹部不停地顫抖。
他爬過去試探了一下黃媛瑞的鼻息,可是手抖得太厲害了,什麼都試不出來。
秦嵩像頭野獸一樣用四肢在地上爬來爬去,終于爬到一個角落里,從兜里掏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
他嘗試著用打火機點火,可這個打火機就像死了一樣,怎麼都冒不出火來。
最后他終于放棄了,把煙和打火機胡亂扔在地上,又爬過去看黃媛瑞。
她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秦嵩眼前一片模糊,已經看不清楚她的胸口是不是還在起伏了。
他又試著把手指放到她的人中上――已經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