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嵩盯著這句話皺了皺眉,這句話歧義太大了。
他回復:“幫我買把剃須刀,再買點酒。”
晶晶秒回:“我這就去買。”
二十分鐘后,晶晶就把一把嶄新的剃須刀和一袋子啤酒送到了秦嵩手里,秦嵩注意到她的臉上化了淡淡的妝。
她扒拉著秦嵩的門框,討好地問:“哥哥,還有別的需要嗎?”
秦嵩搖搖頭。
晶晶:“哥哥,你是一個人來新加坡的?你一個人旅游啊?”
秦嵩:“不行嗎?”
晶晶:“行,行……”
晶晶猶豫了一下,又問道:“哥哥是單身嗎?”
秦嵩打量了她一會,回答她:“你還有事嗎?”
晶晶的臉紅了一下,她結結巴巴地說:“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一個人在異國他鄉,要注意安全。嗯,你長得挺帥的,注意安全……”
秦嵩不耐煩地把門拉上了。
他發現這個女孩就算不是精神病,渾身上下也透露著一股神經兮兮的感覺。
自從晶晶告訴他所謂的殺人事件是她編的,秦嵩某根緊繃的神經就徹底放松了下來。
害怕和焦慮的時候,他總是手腳冰涼。現在,他感覺手腳漸漸地回暖了。
他坐下來打開易拉罐,灌了一大口啤酒。
今夜,他突然有些想念父親和母親。
他回憶起很小的時候,自己總是很討厭上幼兒園。
但是父母每天都要上班,他們必須得掙錢養家。所以不論秦嵩哭得多厲害,多麼用力地抓住他們的褲腿和袖子,他們都只能硬生生把他往那里面塞。
秦嵩記得他總是融入不進去其他小朋友的圈子,寧愿自己一個人坐在小板凳上玩手指頭。
他思考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母親幾點會來接自己,他無比盼望見到母親的那一刻。
坐在他旁邊的小姑娘比他大半歲,是個小姐姐。
幾十年過去了,秦嵩想到她還是下意識地在腦海里用“小姐姐”這個稱呼。
秦嵩的印象里,小姐姐比他高一點,表情總是很嚴肅。她很利索,曾經一只手端著水杯,另一只手騰出來給秦嵩系扣子。
她單手系扣子的這個動作震驚了秦嵩很多年,他已經三十多歲了,系扣子的時候還必須兩只手配合。
其實不單單是這個小姐姐,幾乎全班的學生都比秦嵩大半歲到一歲,他是這個班里最小的孩子。
有個臉很方的男孩總是想欺負秦嵩,那個小姐姐就會嚴厲地呵斥他,還用腿踹他。
秦嵩記得她柔韌性很好,踹人的時候腿抬得特別高。
有一次他終于忍不住了,在她旁邊哭了出來。
小姐姐問他:“你怎麼了秦嵩?”
秦嵩哽咽著說:“我想媽媽了。”
對三四歲的孩子來說,“想媽媽”三個字說出口一點都不丟人。
小姐姐摸摸他的背,對他說:“我也有時候會想媽媽,但跟大家一起玩就變得開心了。你不要難過,今天下午你媽媽就來接你了!”
秦嵩懵懵地問她:“還要多久?”
小姐姐笑著用手背幫他擦眼淚:“還有三四個小時,你媽媽就來了。”
有一次,小姐姐送給了秦嵩好大一盒泡泡糖,說吃糖的時候就不會想媽媽了。
秦嵩記得那種糖叫大大卷,記憶里它可以拉出來很長很長,永遠都吃不完。
可惜那天秦嵩又不爭氣地躲在角落里哭,幼兒園的老師很溫柔地把他抱起來哄他。
老師對班里其他的孩子說:“你們繼續做游戲吧。”
說罷,她就抱著秦嵩到午休的小房間里,慢慢安慰他。
小姐姐也跑了進來,挨著秦嵩給他擦鼻涕。
他們走出午休房的時候,秦嵩的大大卷已經不見了,班里每個小朋友的嘴巴里都嚼著一塊泡泡糖。
那個方臉的男孩手里握著糖盒子,坐在凳子上偷笑。
小姐姐瞪了他一眼,回頭對秦嵩說:“沒事,我明天再給你帶。”
放學的時候,方臉男孩的媽媽先來接他了。他跑出去的時候把糖盒子又塞回了秦嵩手里。
秦嵩打開看了一眼,盒子已經空了。
方臉男孩笑嘻嘻地說:“我姑姑以前跟你家住一個小區,她說你媽媽是小三。”
秦嵩疑惑地看著他。
方臉男孩走后,秦嵩找到小姐姐,問她:“什麼是小三?”
小姐姐正在收拾書包,她的書包是買水晶之戀果凍送的,當年非常流行。
聽到秦嵩這麼問,她皺著眉頭說:“小三就是第三者的意思。”
秦嵩更不明白了:“第三者是什麼?”
小姐姐問:“你知道什麼是男朋友和女朋友嗎?”
秦嵩點點頭:“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是你的男朋友。”
小姐姐在他身上打了一下:“不是這個意思!咱們這叫朋友。男朋友和女朋友是會結婚的!”
秦嵩:“那第三者是什麼呢?”
小姐姐:“假如你是我的男朋友,但是你又做了另一個女生的男朋友,那你就是第三者……不對,我想想,不對,應該她是第三者……不對,我記不清楚了,但我媽媽說小三是最下流的那種人。”
秦嵩扒拉著手指頭反應了好一會兒。
小姐姐問他:“你問這個干什麼啊?”
秦嵩:“羅志瑞說我媽媽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