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秦嵩也不是殺人犯了,可以不用東躲西藏了!
但同時他又有幾分后怕:就算秦嵩不是殺人犯,那也是殺人未遂。黃媛瑞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她能放過秦嵩嗎?
胡橫猛然意識到,這種情況下黃媛瑞活著甚至比死了更恐怖。
更恐怖的是,秦嵩這時候已經快要離開新加坡了。他正收拾行李準備回國,然后去往胡橫的老家明都。
胡橫簡直要后悔死了,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他在國外多呆一陣子!
他佯裝淡定地坐下來,開口問:“這麼晚了,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黃媛瑞打了個響指:“別裝了。我問你,秦嵩在哪?”
胡橫僵硬地擺擺手:“我不知道啊,我一直在加班。”
黃媛瑞搖搖頭:“你根本不會撒謊,我懶得跟你廢話。我再問你一遍,秦嵩在哪?”
胡橫心虛地問:“你找他干什麼呢?”
黃媛瑞把身子往前探了探:“我找他,自然是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
胡橫警惕地看著她:“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
黃媛瑞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氣:“胡橫,我在給你機會。我和秦嵩之間的事情自有因果,你不要插手和阻攔,而且你也攔不住。”
她又說:“他該承擔和面對的遲早都要來。你保護得了他一時,保護不了一輩子。”
胡橫清了清嗓子:“那你就給他打電話或者去他家找他。你倆是一對,我是個外人。你來找我做什麼?”
黃媛瑞煩躁地拍了一下桌子:“我要你為我做兩件事:第一,不要告訴秦嵩我還活著,你裝作完全不知道。第二,告訴我他所在的位置。
”
胡橫有點生氣了,他也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套對我不管用!我又不喜歡你,為什麼要聽你安排!”
這一瞬間胡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第一次見到黃媛瑞的時候,他有種莫名的抵觸和厭惡。
一開始,他以為這是因為她是個小三才會帶給他這種感覺,現在他突然明白,其實是因為他在黃媛瑞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母親胡詠蘭的眼神。
是的,黃媛瑞那眼尾微微上揚的大眼睛里閃爍著和胡詠蘭一樣的光。
那種眼神夾雜著怨憤和執念,像淬了毒的針一樣扎在胡橫的神經上。
意識到這一點后,胡橫的氣勢無形中就一下矮了半截。
黃媛瑞從椅子上慢慢站了起來。
她朝胡橫走過來,笑著開口:“胡橫你知道嗎,當父母的只會培養出兩種孩子。”
胡橫不說話。
黃媛瑞自顧自地說:“一種是和自己一樣的,一種是和自己相反的。”
胡橫心里一緊,他想到了自己和秦嵩:秦嵩和秦志遠一樣,自己和秦志遠相反。
所以,她是在暗喻自己和秦嵩嗎……可她是怎麼知道自己和秦嵩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的呢?就連秦嵩本人都不知道!
胡橫抬起頭來,看著黃媛瑞的眼睛。
她繞著胡橫的椅子輕輕踱步,又說:“我其實很欣賞你,因為你就是那種和父母相反的孩子。”
胡橫:“我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黃媛瑞溫柔地看著他:“你很好,真的。”
她又扭頭看著窗外的月亮:“我就不同了。”
胡橫真的開始聽不懂她說話了。
黃媛瑞嘆了口氣:“我真是不知道,你母親那樣偏執的性格,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好的孩子呢?”
胡橫的腦袋“轟隆”一聲。
他緊張地問:“你怎麼會認識我母親?”
黃媛瑞突然說:“我渴了,你給我點杯飲料喝吧?”
胡橫感到很荒謬――這麼緊張的對話,這麼詭異的氛圍,她居然要喝飲料?
他繼續問:“你快說,怎麼會認識我母親?你到底要做什麼?”
黃媛瑞面無表情地重復:“我渴了,我要喝飲料。”
胡橫從抽屜里隨便拿了瓶可樂放在桌子上:“給。”
黃媛瑞瞥了一眼,搖搖頭:“你給我點外賣,我要喝咖啡或者果茶。”
胡橫忍著怒火打開手機的外賣軟件:“喝哪家?”
黃媛瑞托著腮:“都行,點個無糖的。”
胡橫隨便給她點了杯咖啡,放下手機:“現在可以說了嗎?”
黃媛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說什麼啊,飲料我還沒喝上呢。”
胡橫心里的火又要冒出來了。他深呼吸了幾次,硬生生壓了回去。
黃媛瑞不說話了,低頭翹著二郎腿玩手機。
胡橫用一只圓珠筆在桌子上“咔噠咔噠”地戳,煎熬地等待外賣。
他的桌子上放了一張和胡詠蘭的合影,他越看心里就越焦灼。
二十多分鐘后,外賣終于到了。
黃媛瑞慢悠悠地拆了包裝,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擰著眉頭說:“好苦。”
她把咖啡隨便推到一邊:“說正事兒。”
好了,她現在又迅速切換到一副要開會的架勢。胡橫真的不明白了,秦嵩當初到底怎麼招惹上了這樣一個詭異的人?
黃媛瑞認真地說:“前段時間我很忙,一直忙著想讓秦嵩離婚。”
這時候,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黃媛瑞看了一眼就接起來:“喂,我現在很安全,你們十分鐘后再上來接我。
”
胡橫皺起眉頭:“你在叫誰上來?”
黃媛瑞笑了笑:“哦,我請的兩個保鏢。我怕你殺了我,請保鏢很合理吧?別打岔,我要繼續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