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哥這段時間一直在拘留所閉關,苦心編造周翊的背景來歷,結果編著編著,自己竟然都有些信了。
連續兩個問題,都沒得到真正的答案,謝�萘�不但沒有失望,心里反而更加的感覺對方神秘莫測。
“你打算做什麼?”
這是第三個問題,也是謝�萘�準備問的最后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問得好!”
在十字路口處,周翊看著亮起的紅燈踩下了剎車,他轉頭看著謝�萘�,用低沉有力的聲音說道:“每個人在不同的人生階段,都有著不同的人生目標。對于我來說,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用最短的時間,坐上傅平江或者嚴向宇的位置!”
看著對方眼中毫不掩飾的野心和欲望,謝�萘�終于放下心來。
他還真擔心周翊是那種剛正不阿嫉惡如仇為民請命的黨員干部。
不怕你有野心。
就怕你無欲無求。
謝�萘�覺得自己已經看透了周翊的想法,對方無非就是想借用他的勢力清除異己,為其升遷之路掃平道路。
這樣說來,他們就是一路人,走得就是官黑勾結的光明大道。
謝�萘�甚至在想,如果他現在‘投資’周翊,并與其結成同盟,那麼在不久的將來,他有沒有可能成功復制堂哥走過的路,通過構建龐大的關系網,培養壯大自己的勢力,從而跳出這小小的東吉縣,登上更廣闊的人生舞臺。
到那個時候,他將不再依賴和懼怕堂哥,當然也就不再擔心周翊泄露所謂的秘密。
謝�萘�越想越覺得可刑,越想越覺得有判頭。
警車駛入朝陽路,流金歲月娛樂城的巨大牌匾已經清晰可見。
就在到達目的地,謝�萘�準備下車的一刻。
周翊忽然盯著他的眼睛,問了一句令他感到心驚肉跳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弄死我?”
“沒,沒有……”謝�萘�目光有些躲閃地否認道。
“你有,但你不敢!”周翊冷冷地戳穿了對方的謊言,微微挑起的唇角露出一抹冷酷而危險的笑容,一字一頓地建議道:“其實,你可以試試看!”
當謝�萘�下了車,目送警車離開,他才驚訝地發現,自己的后背早已經濕透了。
……
“龍哥,龍哥。”
謝�萘�回過神來,就看見傅宇和曾學華正一臉不耐地看著他。
哦,看來他的思緒飄得有點遠兒,回來的速度有點兒慢,讓人家等急了。
“陶國正這個狗東西,我進拘留所都半個月了,他一個電話都沒打。”
龍哥抿了口紅酒,隨隨便便就給陶國正扣上了一個‘不早安慰我罪’。
傅宇與曾學華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撇了撇嘴。
在那兒糊弄鬼呢?
你還不如說因為天氣太熱知了太吵房事不順心情不好,這些理由隨便挑一個,都比前邊那個可信度高。
“龍哥,是不是因陶國正得罪了周翊?”曾學華實在忍不住了,直接挑開了那層窗戶紙。
“你知道了還問我?”龍哥態度蠻橫地反問道。
“可是,陶國正啥也沒干啊,他根本沒想招惹周翊,是周翊要動他的女兒!”傅宇皺著眉頭,有些為陶國正鳴不平。
“那就讓周翊動啊!”
龍哥‘理正詞直’‘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三層buff疊加,竟然讓傅宇和曾學華有種‘理屈詞窮’的感覺。
真特麼‘豈有此理’!
“龍哥,咱能不能講點道理。”曾學華很是不滿地說道。
陶國正是他大哥那一系的人馬,可以稱得上是骨干了,現在可好,要變骨灰了。
而且拔出蘿卜帶著泥,陶國正真要出事了,難保不會牽連出別人。
“講道理?陶國正配嗎?”龍哥好像聽了個笑話,忍不住樂了,“他強迫女下屬開房的時候,和人家講道理了嗎?”
“好了龍哥,你就直接和我們交個底,那個姓周的是什麼來歷!”曾學華決定不再做無意義的爭執,畢竟陶國正已經被紀委帶走了。
“你們聽說過種子計劃嗎?”龍哥神神秘秘地說道。
傅宇和曾學華茫然搖頭。
他們只聽說過安利。
一直沒說話的孫媚忽然睜大了眼睛,艸,你之前和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
“狗屁的種子計劃。”
在自家的書房里,縣委書記傅平江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
“我也覺得不靠譜,謝�萘�這個混蛋,嘴里沒一句實話。”傅宇站在一旁訕訕地說道。
MD,他當時一定是腦子抽抽了,竟然被謝�萘�一頓忽悠給忽悠瘸了。
什麼‘京城各大家族都在各地培養種子’
什麼‘周翊和市委周書記有遠親關系’
什麼‘關于周翊立功的機會也是上面特意安排的’
唬得他和曾學華一愣一愣的。
“十有八九,他是被人家抓住了什麼把柄。”傅平江冷著臉說道。
姜還是老的辣,書記大人一語道破了真相。
“您是說,周翊根本沒什麼背景,完全是靠威脅謝�萘�在那里狐假虎威?”傅宇頓時恍然大悟。
“呵,你再仔細想想,能夠抓住謝�萘�把柄的,能夠威脅謝�萘�不被謝�萘�弄死的,能讓謝�萘�一個勁兒編造謊話為其打掩護的,這樣的人可能沒有背景嗎?換作你和曾學華,能做到嗎?”
傅平江一連串地反問著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