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實卻是,這些年以來他一忍再忍,忍了又忍。
一方面是因為岳父家的勢力依然很強,另一方面,是妻子手里握著他的一些重要東西。
“我會想辦法的,你就別管了!”
掛了電話,宋鵬輝的心情處于極度糟糕的狀態,他不得不承認,有一點妻子說得是對的,自己堂堂一介市長,竟然連兒子都護不住,確實顯得無能。
他必須得讓有些人知道,想搞他宋鵬輝,沒那麼容易。
……
已經處于休假狀態的周副廳長,手機卻處于不休假的繁忙之中。
副省長韓岳,省委政法委副書記趙君剛,司法廳廳長王元明等人先后打來電話。
嗯,都是托田政兵副廳長的福,不然這些人不可能這麼快就拿到周翊的聯系方式,然后又這麼快就找上門來。
“省長,這個事兒我不太了解啊,我一直在休假呢,對,這段時間里,我分管的工作由田廳長代管。”
“趙書記,我不知道啊,我休假了……”
“王廳長你好你好,真不巧,我休假了,現在刑偵那一塊是田廳長代管……”
【第348章 這人放不了!】
接了一串電話之后,終于清靜了。
周翊喝了兩口茶水,然后以一個十分標準的葛優躺癱在了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起案子,表面看是一起普通的強奸案,但經過他調取訊問筆錄和錄像,并親自審問犯罪嫌疑人宋天臨之后,很快就發現其中的疑點。
副總隊長嚴勵以精確到分秒的時間,十分及時地趕到犯罪現場,將宋天臨抓了個現形。這其中不排除兩種可能。
一種是有人舉報,而恰巧嚴勵又在附近辦案。
另一種就是,嚴勵可能提前知曉宋天臨實施強奸犯罪,所以早早在附近等候。
嚴勵給出的解釋是第一種。
但周翊認為是第二種。
從對宋天臨的嚴刑逼供,并引導乃至逼迫宋天臨供述其父其母的受賄行為來判斷,明顯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川海市市長宋鵬輝身上。
周翊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其實是一個針對宋鵬輝設的局。
宋天臨只是一個引子罷了!
而嚴勵和那兩個刑偵人員則是執行這個局的爪牙。
周翊睜開眼,臉上露出厭惡之色。
如果真如他判斷的那樣,嚴勵為了將宋天臨的罪行坐實,竟然坐視兩個女孩被強奸而無動于衷,那他以后一定會找個機會,把這個敗類從人民警察的隊伍之中清除出去。
……
這幾天田政兵感覺自己的頭一直有些疼,他想把黑鍋給周翊背,但周翊很狡猾,堅決不肯背,所以兜兜轉轉,終于還是他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而且狡猾的不僅僅是周翊,市長宋鵬輝同樣是一個老狐貍,一邊發動關系網向他這邊施壓,一邊著手搜集宋天臨遭受陷害的證據,還找人去做兩個受害女生家長的工作。
畢竟是一市之長,手里握著川海市公安局這張牌,宋鵬輝同樣可以動用警方力量,與省公安廳這邊明刀明槍地打擂臺。
而且將矛頭直接指向他這個常務副廳長。
是的,連政法委書記、公安廳長程志興都在這個時候去外地調研工作了。
讓他更為頭疼的,是省委書記侯向陽態度的變化。
從一開始對他計劃的贊成,到現在的不置可否,讓他有種無法適從之感。
相反,省長藍�j倒是特意給他打電話關注了此事,并要求他一定要依法辦案。
所以,他該怎麼辦?
人已經抓了,難道還要放了不成?
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宋鵬輝必定會有所警惕,再想設計宋天臨就沒那麼容易了。
就在田副廳長感到苦惱之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田政兵看了眼手機屏幕,立刻神色一正,飛快地把電話接了起來。
“政兵,宋天臨的事情,你看看是什麼情況,如果情節不嚴重,能放則放,明白了嗎?”
田政兵連忙回道:“好的書記,我明白了!”
放下電話,田政兵痛苦地拍了拍腦門,此刻他的心里是有些抱怨的。
當初你說要整人,整人就整人,現在又說不整了,讓我去放人。
結果就是把我整得里外不是人,白白得罪了一批人。
但領導的話又不能不聽,只好又給刑偵總隊長畢文生打了過去,讓對方去看守所把宋大少爺提出來放了。
……
“什麼?”得到這一消息的副總隊長嚴勵如雷轟頂,難以置信地大聲吼道。
“你一驚一乍地干什麼?”
畢文生看著這個動不動就越級上報,明顯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副手,冷笑說道:“田廳說放人,那就放了唄,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你要有意見,跟田廳說去啊。”
畢文生心想你平時就是田政兵的狗,唯田政兵命是從,田政兵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現在裝模作樣的表演給誰看?
然而出乎意料的,嚴勵咬著牙,竟然真給田副廳長打去了電話,然后就被那邊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
嚴勵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公安安大廈,一頭鉆進自己的警車里,痛苦地低下頭,用力撕拽著自己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