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要保證萬無一失!
當天晚上,陳重回到了川海市公安小區,并立刻向周翊匯報了此行的調查結果。
“紅橋鄉有三家魚塘,而這三家魚塘的承包者是否與易迎香有關聯,我沒打探到……”
陳重悄悄觀察著廳長的神情,廳長直接讓他去南長縣紅橋鄉調查,這本身就不尋常,然后又清楚地給他指令專門調查魚塘的情況,這就更不尋常了。
他幾乎可以肯定,廳長一定是獲悉了準確的情報。
那麼問題來了,情報的來源在哪里?
又是群眾舉報?
自從他跟隨廳長開始,他就發現廳長對于一些關鍵信息的掌握和判斷,已經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有的時候,他感覺廳長就像是一個提前知曉答案的作弊者,一次又一次地憑借未卜先知般的強大預判能力,在對手和敵人信心百倍地覺得‘優勢在我’之際,反手就是一棒子,蠻不講理地將對手和敵人從鄉長變成了三胖子……
陳重離開之后,周翊捏了捏自己的下頜,陷入了沉思。
根據他的記憶,易迎香的大額贓款和賬本,就埋在某一個魚塘旁的小屋地下。
所以現在的問題是,魚塘有三個,看魚小屋也有三個,又暫時查不出哪個承包者與易迎香有關,那麼也就無法精確地鎖定關鍵證據的具體位置。
如果依照常理,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只需申請一紙搜查令,出動刑偵總隊同時對三個地點同時進行搜查。
但現實情況卻是,可能只要他一去申請搜查令,有些人就會立刻得到消息,搶在他的前面挖出證據毀掉。
派陳重過去偷偷挨個地方去挖?
陳重的優秀毋庸置疑,但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陳重既要甩開盯梢的人,又要在不驚動小樓住戶的情況下挖出證據,難度系數太高了!
而且拖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被那些人發現意圖的可能性越大。
怎麼辦?
上哪兒再找些可靠的人?
伍道軍那邊?算了,來臨海的專案組一共也沒幾個人。至于曲紅纓,處境和自己差不多,目前也是光桿女司令一個。
思前想后,周翊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而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也不知道打沒打擾廳長大人工作,我這心里甚是不安啊!”
聽著手機里女友輕柔悅耳的聲音,周翊瞬間覺得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麻溜兒笑著回了一句――
“有什麼工作,還能比我女朋友更重要?完全不存在的!”
簡書月忍不住輕笑一聲,她就喜歡男友的油嘴滑舌,每一次都能讓她感到十分的快樂。
“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傳送簡萬言書記的關懷,他老人家問你,在臨海省生活還習慣嗎?工作還適應嗎?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簡書月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喝著茶水的父親,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道。
周翊心中浮現出陣陣暖意,他很想熱淚盈眶地回上一句――岳父大人你身體還好嗎,工作還忙嗎?我現在臨海挺好的,岳父大人不用太牽掛。
但又一想,不行,我得實事求是啊,岳父大人問我遇到什麼困難沒有,我必須得實話實說,不能搞欺騙啊!
于是他有些遲疑地說道:“有點小問題……”
簡書月立刻回頭向父親大人說道:“周翊說他遇到大麻煩了!”
簡書記還沒表態,剛剛進屋的牟亞蘭就伸手將手機拿了過去,關切地問道:“小翊,你跟姨說,遇到什麼困難了?”
【第363章 是真的黔驢技窮了?】
八月十一日上午,周翊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給省檢察院反瀆局局長方針打了電話,表示了對嚴勵涉嫌‘刑訊逼供案’的嚴重關切。
還是那句話,現在公安廳上下都知道嚴勵是他的人,如果他不表明態度,以后誰還會跟隨他?
尤其此案缺乏關鍵證據,當時參與訊問宋天臨的刑偵人員,除嚴勵之外還有兩人。其中一個名叫王碩的,不知因為什麼原因反水,做出了不利于嚴勵的指證。
但另外一名刑警張勤奮,在被傳喚之后,始終否認在訊問宋天臨的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的行為,還大罵王碩胡說八道,誣陷好人,良心都被狗吃了!
在這種情況下,周副廳長就有了與反瀆局長方針交涉的正當理由。
“方局長,自嚴勵被反瀆局傳喚訊問到現在,時間已經超過了十二個小時,我想知道,對他的訊問結果是什麼!”
按照刑事訴訟法規定,傳喚的時間不得超過十二個小時,而現在時間早已過了。
“哎呀,周廳長,這個案子有些復雜,我們這邊還需要一些時間!”方針委婉地表示,訊問暫時沒結果,人還不能放,不但不能放,還有進一步采取拘留措施的可能。
周翊一聽就明白了,對方這是硬要往案情的重大和復雜性上靠,將訊問時間拖滿二十四個小時,盡可能地想辦法獲到嚴勵的口供。
“方局長,‘刑訊逼供’和‘暴力取證’這樣的罪名,并不是單獨為我們公安機關而設立,它是涵蓋了整個司法機關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