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著話筒里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侯向陽的第一感覺就是,薛宗顯這位老領導似乎可以挺過八十四歲沒有問題。
“薛老您言重了,我這就給省公安廳打電話。聽保國說,您身體有恙,正在住院治療,我正想抽個時間回京城探望您呢。”侯向陽笑著說道。
“不用來,我這都是小毛病。你們一個個日理萬機,專于公務,千萬不要特意過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浪費時間,有那份心意就足夠了。”薛宗顯話里有話地說道。
侯向陽眉毛一挑,嗯,這是在點他呢!估計是因為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出面而心生不滿。
“那就不打擾您休息了,祝您早日康復……”
侯向陽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他將丁二牛召了過來,語氣淡淡地吩咐道:“告訴田政兵,讓他與周翊交涉,必須把石淵博放出來。”
丁大秘微微一怔,隨后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書記真心答應幫忙放人,那這個電話就應該直接打給周翊。或者,打給程志興也比田政兵有用的多。
沒多久,田政兵田大廳長就接到了丁大秘的電話,對侯書記的指示,他當然要不打折扣地予以執行,而且在他看來,這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不管周翊事后爽不爽,反正人已經被他放了,大不了就是對方和他拍桌子唄,誰怕誰啊!
想到這里,他立刻拿起手機給治安管理總隊長江學增撥了過去。
以不容質疑的語氣表示――‘我,田政兵,放人!’
然后對方就誠惶誠恐地表示――‘周廳說,不準放,誰放弄死誰!’
田政兵不禁一怔,隨即臉色冷了下來,語氣森然地問道:“你是聽周翊的,還是聽我的?”
江學增暗暗叫苦,但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咬牙回答道:“原則上我是應該聽從您的命令,但是周廳的命令我也不能不執行啊,廳長,您就別為難我了,我是真不敢啊!再說,人是邵名寶看著的,他們也得了周廳的死命令,不準放人,我也指揮不動他們啊……”
田政兵聽著對方似乎極慫,但明顯主意極正,說到底就是不肯服從他命令的這一番言語,頓時勃然大怒,對著話筒就是一頓大罵。
但不管田政兵怎麼罵,江總隊長就是一句話――皇上,臣妾做不到啊!
無奈之下,田廳長只能憤怒地掛斷了電話,暴躁地在房間里轉了兩圈,也沒想出什麼辦法,于是又拿起手機撥出了副廳長甘永升的號碼。
他覺得與茍洪濤相比,關鍵時刻還是甘永升靠譜。
“廳長,您找我。”甘永升的聲音一如平常的恭敬。
“永升,有個事兒你看怎麼辦合適……侯書記的意思是讓我放人,但是江學增那個混蛋不敢違抗周翊的命令……”
田政兵的話說得有些含糊,因為指揮不動江學增這樣的事情有損于他身為廳長的權威,也就甘永升是自己人,他才沒有太多的顧慮。
甘永升稍微捉摸了一下,然后以試探的語氣回答道:“這件事我也聽說了,我覺得廳長您應該慎重。因為周廳可能會在別個事情對您讓步,但唯獨這個事兒,肯定沒有商量的余地。”
“那侯書記的指示我能不聽?”田政兵皺了下眉頭,有些不悅地反問道。
我是讓你出主意的,你直接說有沒有主意就完了。
“廳長您仔細想啊,丁大秘為什麼不直接打給周廳,而是打給您呢?”甘永升話語中充滿著暗示和提醒。
【第421章 嘿嘿,他人又中我一計!】
田政兵不禁若有所思。
是啊,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是侯書記的心腹,有什麼事情當然是第一時間想起我,這不合理嗎?
至于周翊,他算哪根兒蔥?
見那邊遲遲沒有反應,甘永升暗嘆了一口氣,心說就這智商,基本告別自行車了。
只從這一點來看,他另投明主的選擇就沒有錯。
田政兵對領導心思的揣摩,表現的不及格,當然,也可能是當局者迷的原因。
于是他趕緊接著說道:“這當然是,侯書記出于對您的絕對信任啊,所以這件事就算再難,也必須要辦好它。”
“廳長,您看這樣行不行,茍洪濤原來分管過治安管理總隊,在總隊擁有很高的聲望,您讓他帶人直接過去一趟,就不信江學增他們能攔得住。”
田政兵聽得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是打心眼里覺得,甘永升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
“還得是你啊永升!”田廳長笑著稱贊道,可惜對方不在眼前,不然他非得用力拍拍對方的肩頭不可。
甘永升則嘴角微微一揚――嘿嘿,他人又中我一計!
結束通話后,田政兵連忙打電話吩咐茍洪濤,立刻帶人去治安管理總隊把石淵博帶出來,主打一個攻其不備,讓周翊那邊措手不及。
茍洪濤聽著那句‘在治安管理總隊擁有很高的聲望’的評價,不禁暗暗點頭,面露得色,心說田廳你還是很有眼光的。
那就看我老茍給你表現一個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