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你都退了,所以你現在還能站在這里和我說話!”周翊冷冷地說道。
隨后指著對方的鼻子就是一頓痛罵:“你特麼腦袋撞豬身上了吧你?啊?送你錢還不求回報,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兒?你特麼平時看著挺精挺靈,結果就被十幾萬塊錢把心眼給糊死了?‘不該收的錢絕對不收’,這句話是不是當年你主動向我保證的?啊?看看曉波和建平他們,哪個做的不比你好?邵名寶,你太讓我失望了!”
邵名寶像被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一聲不敢吭。
羞愧歸羞愧,難受歸難受,但他卻是明白,書記之所以這樣罕見地大發雷霆之怒,恰恰是因為愛之深責之切,深怕他走錯了路!
所以他心里不但沒有絲毫的不忿,反而充滿了感激。
周翊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總算把氣消得差不多了。
雖說邵名寶還知道懸崖勒馬迷途知返沒有鑄成大錯,但這無疑代表著一種不好的苗頭。
如果不給對方一個難忘的教訓,讓對方充分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那保不準就還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你回去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自請處分。你給我記住了,沒有下一次!”周翊盯著對方語氣森然地警告道。
“是,是,書記我記住了。以后我但凡收一分錢,我就剁了我自己的手!”邵二寶發著狠賭著咒。
像他這種收了禮金又主動退還的情況,談不上受賄,但肯定是違反了黨紀處分條例的,只不過情節輕微,最多給個警告。
周翊冷冷地瞪了對方一眼,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道:“不省心的家伙,趕緊給我滾蛋!”
邵名寶被罵了也不惱,一邊點頭哈腰地說著‘謝謝書記教誨’,一邊麻溜退出了接待室。
在關上房門的一刻,邵二寶心有余悸拍了拍胸口,他感覺自己整個后背都濕透了。
說實在的,比起黨紀處分,他更在乎的是書記對他的態度。
做為最早跟隨書記的老人,以后真要是不知檢點不知收斂,一把好牌打得稀爛,那別說爹媽饒不了他,墓地里爺爺的棺材板恐怕都壓不住了!
邵名寶暗暗提醒自己――邵名寶,你怎麼能輕易放棄呢?人摔倒了可以站起來,犯了錯誤還可以認真改正的啊!
邵名寶,你可以的,加油!
【第509章 必須收著啊,給孩子的!】
“瞅瞅老邵那熊樣,估計嚇得差點尿褲子了!”
“我也是頭一次見書記發這麼大的火。”
“活該!誰讓他立了個一等功就牛的找不到北了。”
“小魚你們當時都看見了,我和你朱哥都勸過他吧,那他不聽,就別怪我們給書記打報告了。”
“沒錯,就得讓書記治他……”
“林森你一會兒把咱們湊的那張卡給他送過去,哼,買房缺錢還不和大家說,就知道在那兒打腫臉充胖子,活該被罵!”
不遠處,蔡曉波與朱建平幾人看著邵名寶,幸災樂禍地議論道。
接待室里,周翊依然皺著眉頭。
他之所以這樣嚴厲,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國家對于懲治腐敗的決心將會越來越堅定,所采取的手段和方式,也會越來越嚴厲。
‘某某某身為領導干部,嚴重違反政治規矩和組織紀律,嚴重違紀違法,且……仍不收斂、不收手,性質惡劣、情節嚴重……’
這幾乎是未來幾年里大部分落馬貪官的標準通報文案。
所以說,沒伸手的就別伸手,伸手的要盡早收手,心存僥幸執迷不悟,最終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
就比如已被雙規的馬永如和被刑拘的王瓊,還有遠在京城依然看不清形勢的王光祥王瑯父子。
“老領導,我沒有別的要求,只是想請求組織看在我多年為黨辛勤工作為人民全心全意服務的份兒上,對王瓊的問題能給予從輕處理……”
王光祥找到了老領導,扮著可憐相,妄圖用自己的功勞做為討價還價的資本。
然而老領導的一番話,卻是讓他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養不教父之過!你女兒的問題僅僅是你女兒的問題嗎?如果沒有你的縱容和支持,她會犯下這樣嚴重的罪行嗎?我聽人說,為了要青寧市那個旅游度假村的項目,你親自給余江波打了電話施壓。王光祥啊王光祥,你糊涂至極啊!什麼都不用說了,回去好好‘反省’吧!”
老領導毫不客氣地訓斥了王光祥一頓,隨后揮手送客。
這個時候你都自身難保了,還妄想撈你女兒出來,真是蠢的不可救藥!
王光祥面色蒼白地回到了家中,將兒子王瑯召了過來,讓對方收拾一下趕緊出國。
從老領導的話中,他清楚地嗅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一種朝不保夕大難臨頭的危險。
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就像當年的榮家一樣,留下兒子一根獨苗去海外保存家族的香火。
然而王光祥終究搞錯了一件事,榮錦生之所以可以幸免,并不是因為逃得快逃得遠,而是因為其涉案不深,組織上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