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了段瑯的錢,同意了與段瑯發生關系,然而在下半場,當眼罩拿掉的一刻,她難以置信地發現,壓在她身上的人換成了常遠。
“你哭個什麼勁兒?說好的四千塊錢兩次,這不就是兩次嗎?”
當時段瑯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后來警察破門而入,她抱著無比的恨意,控訴常遠與段瑯強奸她。
再后來,段家派人找上了門,開出了三十萬的改口費天價。
宋巧巧想起了警官姐姐對她說的話――‘你知道你的改口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將要在很長一段時間,去面對網絡和現實中鋪天蓋地的嘲諷、指責、羞辱和謾罵,你覺得,你能承受得住嗎?’
事實證明,她承受不住!
所以,她只能選擇死亡!
【第590章 您看看,這是怎麼個事兒?】
遼陽市公安局刑偵支隊。
沈墨有些疲憊地按著自己的額頭,這個看似簡單的案子,其中卻是一波三折,進展的十分不順利。
常遠和段瑯的家屬委托律師,給兩個小王八蛋辦理了取保候審手續。這倒沒什麼可說的,她雖然看兩個小王八蛋不順眼,但也不能剝奪對方的合法權益。
但問題是,這兩個小王八蛋回去之后,上網發帖子,將與宋巧巧的交易經過曝光,由此掀起了又一輪對宋巧巧的網暴。
就在昨天晚上,宋巧巧留下遺書,吞服大量安眠藥自殺,所幸被家人及時發現將其送到醫院,總算搶救了回來。
宋巧巧因為家庭條件困難,在學校面對衣著光鮮亮麗的同學,難掩羨慕和自卑心理,最終經受不住利誘,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你可以說她是愛慕虛榮,自甘墮落,但這并不意味著她沒有絲毫的人格尊嚴,也不意味著常遠與段瑯可以為了尋求刺激,違背宋巧巧的意愿,以欺騙、強迫的手段與其發生關系還拍下視頻做為收藏。
周翊哥說的‘不是故意的犯罪,仍然是犯罪。’指的是盡管常遠與段瑯都認為這只是一場金錢與肉體的交易,但實際上他們的所做所為已經觸犯了法律。
而宋巧巧,則是應了‘不完美的受害人,仍然是受害人。’這后半句話。
做為一名刑偵人員,依法辦案查明真相是她的職責所在,然而因為宋巧巧的改口,讓她這個案件負責人不禁陷入了進退兩難之中。
她早就派人關注宋巧巧家屬的動向,但卻阻止不了常遠與段瑯兩家借著尋求諒解的名義與宋巧巧家屬接觸,給予三十萬元的賠償。
她知道這三十萬元一定是‘改口費’,但她找不到‘三十萬元’與‘宋巧巧改口’這兩者之間的因果關系證據。
想要繼續查下去,不可能指望那兩個小王八蛋良心發現主動坦白,只能是想辦法做通宋巧巧的思想工作,但以宋巧巧目前脆弱的精神狀態,她又不敢貿然行事。
因為她自認為的‘勸說’‘為你好’,很可能會起反作用,讓宋巧巧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靈更加不堪重負。
上面領導已經在委婉地征求她關于案件撤銷的意見,她當然明白,如果不是‘周書記的妹妹’這層身份,領導的態度根本不至于如此‘卑微’,可能早就直接下令撤案,或者讓別人接手這個案子。
唉!沈墨有些心煩意亂地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看了一眼屏幕,不禁神色一怔,連忙伸手接起。
“若云姐!”沈墨甜甜地稱呼道。
她知道被周翊哥視為好朋友的人并不多,但這位云水集團的董事長絕對是其中一個。
她還知道長天云水集團是全國五百強,產業遍布地產、商業、文化各個領域。而這位有‘女諸葛’之稱的若云姐姐,與另一個‘女司馬’秋水姐姐,堪稱商業圈的絕代雙嬌,也是服不服排行榜上的常客。
“聽說我手下一個董事的兒子,落到小墨墨你的手里了?”
聽著話筒里若云姐姐親切溫柔的聲音,沈墨莫名地有種‘山重水復疑無路,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感覺。
……
泰安大酒店的包間里,常致信一巴掌拍在了兒子的后腦勺上,沉著臉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事兒給你大伯惹了多大的麻煩?要不是你大伯,你和段瑯那個小崽子現在就得在看守所里待著!還不過去敬酒?”
常遠不情不愿地端著酒杯走了過去,心想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段瑯家給的三十萬改口費吧。他這個當政法委書記的大伯倒是和公安局打招呼了,但聽媽媽說,鳥用都沒有,人家那邊根本不給面子。
“說兩句就行了,動什麼手?”田海燕在一旁埋怨著丈夫。
兒子有什麼錯?都是那個不要臉的小賤人勾引的,明明是出來賣的,還裝什麼清高啊。聽說還鬧自殺,呸,演戲給誰看呢?
常致禮神色嚴肅地對侄子訓誡道:“你們也是真不像話,小小年紀,就亂搞男女關系,這次還好,有我們這些長輩給你收拾爛攤子,下一次呢?我告訴你常遠,如果你不知道收斂,遲早有你后悔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