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考落榜,我爸非說生吃腦子,能以形補形,吃腦花最講新鮮,抓來的活猴困在桌下,剝皮剃毛,錘子開顱,熱油提鮮。
那叫一個滿口生香。
就這樣,連吃九個猴頭的我記憶力大漲,原本不會的方程題一看就會。
可直到開學,我才知道,今年全省前九的狀元們。
一夜之間,集體失蹤。
1
從蠢材到天才,我只用了一晚。
補習老師剛寫出問題,下一刻我就脫口而出答案。
我驚恐地發現,腦子里充斥著不屬于我的知識點。
這讓我爸興奮不已:「人……人們說猴腦補腦,果然有用,還得繼續吃!你要上清華,上收分最高的醫學系!」
當晚,他又要開猴。
飯桌是我爸定做的,下面銅墻鐵壁,中間開一洞,剝皮剃毛的猴頭,嚴絲合縫地卡在中央。
聽著桌下傳來慘叫,我慘白著臉搖頭:「爸,要不還是算了……」
「只吃一次有什麼用?」我爸手持錘子,冷冷反問,「不變聰明點,就憑你這豬腦子,怎麼考清北?」
這是我第三次,高考復讀。
我每次成績都過重本線,可我爸性格偏執,要求我只能上清北,原因竟是。
「你媽二婚生的兒子,人家上的就是北大,你不如他,所以你媽從不稀得看你一眼!」
這話深深刺痛了我。
我剛出生,媽媽就離了婚,整整二十年也從沒回來看過我們。
我寫出的信,全部石沉大海,無一回復。
我爸病態地認為,只有我成功了,我媽才會真正認識到錯誤,才會后悔莫及。
剃了猴毛的腦袋白花花的,頭皮組織顆粒分明,我爸掄起錘子,對準腦殼蓋隙就是重重一砸。
又狠,又準。
鮮血立刻淌滿桌面,猴子瘋狂撞擊四周,發出尖銳的嘶吼,可桌下四面鐵壁圍得緊緊的,根本無路可逃。
腦殼裂開的聲音在耳邊炸響,我后背汗毛根根豎起,早就嚇得癱坐在地。
我爸鄙視:「就你這心理水平,所以才每次一到大考就發揮失常,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
他揭開裂開的碎殼,腦為菜,顱作盤。
熱油淋下,配以醬油姜蓉辣椒絲。
一團晶瑩的腦組織,盈盈地在勺中顫動著。
猴子尚未完全死去,仍在撕心裂肺地嚎著,只是,那聲音與其說是野獸。
反而更像是……人類臨死的悲鳴。
2
為了能讓我上清北,我爸可以做出任何事。
他信奉題海戰術與棍棒出狀元,我從小就不允許在外玩耍。
從 6 歲起,我每天學習時間至少 16 小時。
有次我數學競賽中拿了第二,爸爸將我收養的梨花小貓剪掉尾巴,威脅。
「這就是懲罰,如果還拿不到第一,下一次斷的就不是尾巴,我會一個一個挖出它的內臟,看以后還敢不敢粗心?」
我哭著哀求他,爸爸不為所動,只是擦干眼鏡上的血,冷酷地笑。
「洋洋,如果貓死了,都也是你的無能導致,世界是屬于強者的,這個道理你要早懂。」
我是不懂,為什麼冰冷的數字,可以凌駕在生命之上。
可我沒辦法。
我只能拼命,每晚多做 1000 道數學題,不敢睡不敢吃,直到奪回第一。
小貓早就因傷口感染死了。
初一我開始發育,爸爸沒收了我的內衣。
為了遮掩曲線,我只能穿起厚外套,哪怕大夏天渾身濕透也不敢脫,看我總佝僂著背,爸得意笑了。
「洋洋,爸是怕你跟你媽一樣,會被壞男人勾引走,這叫防微杜漸,讓你專心學習,爸爸這是保護你,不讓你誤入歧途啊!」
可少年人的心,是自由的風,怎麼防得住?
很快,我有了喜歡的男孩,那是高我一級的學長。
他英俊活潑,天生又愛笑,每天去球場看他踢球,成了我枯燥生活里唯一的光亮。
可沒多久,學長回家路上出車禍,雙腿粉碎性骨折。
警方說:「是蓄意報復,兇手開車反復碾壓受害者大腿,大家要有線索,一定要通知我們。」
我渾身冰冷,因為那晚起夜,無意中看到我爸開著輛無牌的破車出去。
面對質問,爸爸露出讓人不寒而栗的笑。
「你怎麼會覺得是爸爸做的呢?不過上天有眼,他勾引你,所以你這段時間成績才退后了兩名,這樣的壞男孩留著也是耽誤你前程。」
他是惡魔,我早該明白。
「洋洋,你唯一的任務就是讀書,只有當了狀元,你媽才會重視你,我們一家……才能真正團聚。」
爸爸掐起我下巴,不由分說往我嘴里塞。
腦髓的味道直沖天靈蓋,嗆得我幾乎窒息,腥甜混合眼淚在口腔里發酵,腥得人發澀。
突如其來的聰明,讓我每天惶恐不安。
再難解的奧數題,我一眼就能理清解題思路。
如果猴腦真那麼聰明,那……億萬年前進化成功的為什麼是人類,而不是猴子?
這時,電視上一則新聞吸引了我。
「省狀元神秘失蹤,疑是被綁架,家人懸賞百萬求線索。」
我感覺渾身血液瞬間沖上頭頂,陽光下我渾身冰冷,連呼吸都忘記了。
全省排名第一的女孩,在謝師宴后神秘失蹤。
女孩的左耳那,有一塊紅色胎記,與昨晚我吃的「猴頭」……
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