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都打算走了,但秦芹讓我再待一小會兒。
秦芹說,李浩前幾天送了她一張英文唱片,那里面有一首歌很好聽,她這兩天一直在練,想讓我幫她聽聽練得怎麼樣,我如果我覺得好,她下次就彈給李浩聽。
我本來想拒絕,可轉念一想還是答應下來了,畢竟我收了李浩太多錢,我不能不給秦芹面子。
于是,秦芹請我在餐桌旁坐了下來,她掀起了鋼琴的琴蓋,開始彈奏。
我不是沒聽過鋼琴,也不是沒有看過人彈鋼琴,但這是第一次,有人就坐在我面前演奏鋼琴,這種感覺跟看電視、聽錄音完全不一樣,我立即就被吸引住了。
當我被吸引住時,我才終于注意到,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一幅多麼美的畫卷!
我記得那時是下午五點,太陽開始西斜,淡黃色的陽光透過潔白的紗窗斜斜的射到房間內,形成了一縷一縷的光柱;
空氣中漂浮著一些微塵,它們似乎也在隨著鋼琴的曲調,跳躍舞蹈著;
秦芹就坐在那束光芒下演奏著,她穿著淡藍色的連衣裙,用白色的手帕扎起了頭發,她的發梢微微卷曲著;
她的嘴角掛著微笑,滿臉幸福的憧憬,指尖在舞蹈,她,就是音符中最美的精靈。
那一刻,我的心,被狠狠擊中了。
我不知道那后來又發生了什麼,想不起來我究竟是怎麼跟秦芹道的別,又是怎麼回到家里去的,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秦芹的影子。
我本以為這只是一時的沖動,時間一長,這種感覺說不定就慢慢淡了,可恰恰相反,時間越長,秦芹的影子在我腦海中就越牢固,越生動。
幾天后,我終于明白,我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
可是,這種愛,是多麼絕望啊!
秦芹是別人的女人,她還懷著別人的孩子,她深愛著李浩,只要不瞎,就能看到!
李浩在場時,秦芹的目光始終都在他臉上,她微微仰著頭看著李浩,目光中的崇拜、迷戀與熱烈,總能將我的心撕得粉碎!
我知道自己不能愛上她,不能,也不敢!
李浩是個能量極大的人,與他做朋友,你會如沐春風;可我也能想象,一旦成為他的敵人,又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下場!
所以,這份愛我只能將它死死藏在心里,絲毫不敢顯露出來。
太難熬了,實在是太難熬了!
我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實在忍不住時,我就會偷偷跑到秦芹家樓下,找一個角落躲起來,看著她的窗口發呆。
只有看著她的窗口,我的心才能平靜下來,如果運氣好,看到燈光將她的剪影映在紗窗上,我能開心一整夜!
那段時間我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真沒用啊,好不容易從一個坑里爬出來,一轉身又栽進了另一個深淵!
李浩來找我的頻率也越發頻繁了,讓我松了一口氣的是,他來找我,也不是每次都是讓我去為他的情人們做檢查的。
我很怕和秦芹接觸,很怕我齷齪的心思被覺察到,曝于光天化日之下。
李浩似乎對我的工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經常會問我一些關于婦產科的問題,而我因為心中的愧疚,對他幾乎是有問必答。
我發現李浩學東西非常快,很多復雜的知識點,我只要說過一遍,他都能記住。
幾次接觸下來,我發現李浩已經能在婦產科專業上,與我進行比較有深度的討論了,這讓我驚異萬分。
于是,在有意無意之間,李浩也走進了我的圈子,我也會把他介紹給我在其他醫院的朋友們。
李浩的交際能力特別強,他很快就與我的那些醫生朋友打得火熱,并且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拓展了他在醫療界的交際圈。
果然啊,每個成功人,都是有他成功的理由的。
我從來沒有見過學習能力像李浩這樣強的人,又交流了幾次后,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給李浩一把手術刀,給他一個機會,他都能做剖腹產手術了。”
余大夫說到這里,又開始大口喝水,喝了兩口后卻發現,茶缸里的水已經被喝完了,他將茶缸放到了一邊。
余大夫的手抖得很厲害,他的目光也正由緬懷向極度恐懼轉變。
安小海平靜得可怕,他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就像死寂的海洋。
余大夫用衣袖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七個月過去了,李浩的情人們肚子越來越大。
我讓李浩把她們一個個帶到醫院,私下里給她們做了更全面的檢查。
每次做完檢查,把女人送回去后,李浩都會請我吃飯,我也會把檢查結果告訴他。
那個叫小薇的女人懷的是女孩,兩個長相一般的女人懷的都是男孩;唯獨秦芹很特殊,她懷的是一對雙胞胎男孩。
只是秦芹肚子里那對雙胞胎有一點點小問題,兩個胎兒的發育有點不平衡,其中有一個營養良好,另一個則稍稍有些營養不良,體型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