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岔開話題:「我們來捋捋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吧。」
駱敏悄悄擦掉眼角的淚,輕聲應好。
我問她:「來到這里之前,你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
「仔細想想。」
她沉默片刻還是說:「真沒有。我今天一整天的課,下午下課后就去外面一直想吃的那家麻辣燙店里吃了碗麻辣燙。從店里出來的時候遇到大暴雨,我就直接跑回學校了。然后我回寢室洗了個熱水澡就上床拿著手機在追劇,還沒看一會,突然就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我蹙眉,我的情況跟她大差不差。
我媽又在家里鬧自殺,我爸給我奪命連環 call,讓我立刻馬上趕緊回家,晚一秒看到的就是我媽尸體了。
我提著電腦頂著大暴雨匆匆從咖啡館往家趕,其間電腦包還不小心掉到地上弄得臟兮兮的,好在防水,電腦也沒摔壞。
安撫好我媽情緒后,我就回了自己房間玩電腦,沒過多久就被帶來了詭村。
我們倆唯一的關聯點,似乎只是那場突如其來將我們淋成落湯雞的大暴雨。
駱敏猜測:「路姐姐,你說會不會是只要淋了那場雨,就會被帶到這個地方來?」
我搖頭:「淵城那麼多人,不可能只有我們十個人淋了雨。應該還有什麼被我們忽略的東西。」
就在我們重新陷入沉思時,窗簾上忽然出現了點點浮動的光影,在濃黑的夜里顯得格外顯眼。
駱敏直接抱住了我的腰,聲音瑟縮:「路姐姐,那是什麼東西?」
我拿開她的手,起身下床:「你好好躺著,我去看看。」
駱敏拽著被子蒙住自己大半邊臉:「好的,那你小心點哦。
」
「嗯。」
我們這間房靠外,窗外正好可以看到來時的鄉間小路。
我撩開窗簾一角往外瞧,只見黑幕下的小路上,正有序的走著一排人,最前面的人抬著一頂紅色的花轎。
看起來就像是古時候的送親隊伍。
他們身上就像是自帶光影,夜里依舊可以將其看得一清二楚。
突然,一道修長的身影從客棧出去,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
是齊延。
我趕忙回過頭跟駱敏說了下大致情況,然后問她:「我也想跟出去看看情況,你要不要一起?」
駱敏頭搖成了撥浪鼓,還勸我說:「路姐姐,要不你也別去了吧。村長不是說了嗎,晚上不要出門。」
「沒事,我看看一會就回來。我帶鑰匙走,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6
我快步下樓出客棧。
好在送親隊伍走得慢,齊延不遠不近地跟著,很快就被我追上了。
他看到我,有些震驚:「你怎麼來了?」
興許是事出緊急,他出門沒來得及戴口罩,整張臉第一次暴露在外。
雖然只能借著送親隊的點點光亮看清個大概,但也能看出是個棱角分明的大帥哥。
我脫口而出:「長這麼帥為什麼還要把臉遮起來?」
「你不認識我?」
「你又不是劉德華,我為什麼一定認識你。等等……你不會是哪個明星吧?」
我平常不怎麼看電視,也不怎麼關注八卦新聞,認識的明星自然屈指可數。
他偏過頭去不回答,算是默認了。
「放心,我不追星,不會騷擾你。」
他不置可否:「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我看你一個人出來,怕你出事,來保護你啊。」
「……」
齊延:「村長說過,晚上不要出門。
你出來不怕?」
我撇嘴:「村長明明說的是最好不要出門,又不是一定不能出門。況且,你不也是這麼想的嗎?」所以才敢大半夜跟出來。
齊延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沒再說什麼。
我們一邊悄咪咪地跟著送親隊伍,一邊小聲說著話。
「欸,你到底為什麼跟出來啊?」我不相信只是單純的好奇值得他冒這麼大風險。
「那個新娘我見過。」
我訝異:「你看到新娘的臉了?」
「嗯,在樓上看的時候,有陣風吹開了轎簾。」
我繼續追問:「是你認識的人?」
他搖頭:「今天——」
他想了想現下已經過了十二點,改口道:「昨天我在黃鶴路路邊看到她出了車禍躺在地上。」
聽到「黃鶴路」和「車禍」,我的大腦瞬間嗡嗡作響,無數的片段終于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
但這個時候顯然不適合展開細說。
我看到前面的人已經抬著花轎出了村:「他們怎麼還在往前走?我來的時候看了一下,前面直走是一條河。」
再往前豈不是直接掉進河里了?
「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出乎預料的是,白日里小河的位置變成了一處中式別墅。
送親隊伍在別墅前停下,由一個中年婦人將新娘從喜轎攙扶出來。
新娘沒有遮蓋頭,一張素白淡雅的小臉清晰無比。
隊伍里有人在敲鑼有人在吹嗩喇,但都只有動作沒有一丁點聲音。
在我們面前的宛如是一張巨大的幕布,此刻上面正放映著一幕幕默劇。
新娘被攙扶進屋后,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都消失了。
很快,那幢中式別墅也淡出了我們的視野。
等到一切歸于平靜后,消失的小河又重新出現了。
我本打算回到客棧后和齊延交流一下目前發現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