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他是個精神病患者嗎?
亞歷山大很明確地告訴維克多,不是。
因為很明顯,兇手可以制定一個詳細的計劃并且按部就班地執行,他很清醒!
畫像有了,可以按圖索驥去搜尋兇手了嗎?
不能。
很詭異,當警察和精神病專家順利組隊,兇手卻忽然憑空消失了 !
接下來的幾個月,一具尸體也沒有。
直到第二年的秋天,在莫斯科機場附近的一個公園里,忽然出現了一具有類似傷痕的尸體。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兇手搬到莫斯科去了嗎?
維克多馬上前往莫斯科。
當他看到尸體,他就知道,惡魔又開始行動了。
這一次,惡魔擴大了捕獵范圍,他將殺更多的人!
馬上,維克多調查了機場所有航班和人員名單。
很遺憾,他什麼也沒發現。
他又被耍了。
因為他的老對手,其實是搭火車到達莫斯科的。
兇手故意選擇在機場附近下手,因為他現在已經以玩弄警察為樂。
緊接著,兇手又神出鬼沒地返回了老根據地羅斯托夫,大殺特殺。
尸體出現的速度越來越快,維克多再次找到了亞歷山大醫生。
這一次,他毫無保留。
他給醫生提供了所有的犯罪現場細節和法醫的尸檢報告!
這麼干是嚴重違規的,但維克多孤注一擲。
他已經窮途末路。
亞歷山大拿到材料就笑了,他早就知道維克多一定會再來找他。
濃眉大眼的亞歷山大捋了一把自己的大背頭,得意地朝維克多眨眨眼,「只憑我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抓不住這個狡猾的兇手。
但如果我們兩個人聯手,那就不一定了」。
這一次,亞歷山大投桃報李,給出了足足 65 頁的分析報告。
在這份報告中,兇手的年齡范圍縮小到了 45 至 55歲之間。
他很有可能已婚并育有孩子。
他有一個痛苦而孤獨的童年。
他無法從正常的夫妻生活中獲得愉悅,只有在看到被害人痛苦掙扎的時候才有可能體驗到「愉悅」。
殘忍的謀殺過程,其實是兇手在模擬自己無法進行的行為過程,傷口越深,他的快感越強烈。
在性格上,兇手顯然自戀且自大,他認為自己很有天賦,但事實上并不是很聰明。
他按照計劃殺人,但他明顯缺乏創造性。
他之所以挖掉受害人的眼睛,可能是出于身體無能的沮喪,也有可能出于某種迷信:在蘇聯的傳說中,世人相信死者的眼睛是會保留他生前看見的畫面的。
「那他為什麼要切掉受害人的器官?」
「這是兇手在表達自己的支配權,彌補自己在日常生活中的缺失」。
維克多沉吟了一會兒,「我們在現場并沒有找到這些器官,這說明……」
亞歷山大點點頭:「要麼丟掉了,要麼就是被兇手當成了食物。說實話,我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這是怎樣一個冷血、殘忍、變態到極致的惡魔!
為了抓住惡魔,維克多必須像惡魔一樣思考。
告別亞歷山大,維克多又找到了一個即將被執行死刑的性謀殺犯對話。
他想知道這類人在日常生活中是什麼樣子的。
性謀殺犯告訴維克多,很矛盾。
一方面自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地殺死兒童,但另一方面如果自己平時在兒童面前抽煙,或者有類似不道德的行為,自己卻又會感到有負罪感。
維克多獲得了一個關鍵結論:他正在尋找的兇手,極有可能過著一種割裂的雙重生活。
兇手一方面扮演著平凡無奇的正人君子,另一方面卻是個毫無心理壓力手起刀落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這也就意味著,兇手可能是我們身邊的任何人。即便維克多在街上和兇手擦肩而過,他也發現不了對方。
到現在,維克多調查這個案件已經三年多了,除了這份畫像和不斷增加的被害人,他一無所獲。
他開始持續夢見被害人。
尸體被埋了起來,但一只手從土里伸了出來,指向夢里的維克多:
「為什麼你還不抓住兇手?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