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天給爹甩臉色,就是為了讓爹把我獻給他。
我很輕松就殺了他。
因為我在他的酒里,下了他給姐姐帶來的麻藥。
他不會防備我這樣一個小女孩的。
第二天,劉先生的慘死進一步加深村人心中的恐懼。
然后娘登場了。
以疤臉老道的身份。
疤臉老道本就裹得嚴實,面目猙獰,娘扮起來并不費力。
加上娘的嗓子被燒得沙啞難聽,沒人會懷疑。
在娘的誘導下,眾人為了「消怨」,將王五虐殺獻祭,為姐姐第二個孩子復仇。
可接下來的計劃,被爹打斷了。
爹被眾人曝光惡行時,聯想到王五為了「消怨」而慘死, 又懼又怒之下, 竟然向姐姐動了手。
姐姐的意外死亡,幾乎讓我和娘崩潰。
但同時,巨大的憤怒驅動著我和娘。
娘以此為契機,要求全村人到村廣場集合, 用作法為借口, 讓眾人喝下加了麻藥的雄黃酒。
待所有人倒地,娘便如爹當年那樣,以酒精為燃料, 點燃了所有人。
再去各家,點燃要求眾人灑在房前的酒。
一座村子,就這樣灰飛煙滅。
不知是否老天有眼, 娘讓眾人喝下的麻藥劑量似乎剛剛好,能夠讓他們肌肉無法動彈,卻又保持頭腦清醒。
于是,所有人眼睜睜看著自己和家人,被活活燒成焦炭,強烈的痛苦和恐懼, 維持到了他們人生最后一秒。
至于爹,娘交給了我。
爹一貫酗酒, 果不其然,眾人離開后, 他喝下了那瓶放在桌上的酒。
里面有最后一份麻藥。
接下來,我沒有辜負娘的信任, 下手沒有一絲猶豫。
麻藥的效力, 讓爹一動不動。
可他的眼睛里, 滿是恐懼和哀求。
想必娘被他點燃之前, 也曾用這種眼神看過他吧?
如果他當年住了手, 也不會有今天了……
所以我也不會住手。
一切很快結束。
事后, 娘只要離開村子, 警方就只能找到一個遍布焦尸的廢墟, 以及一個湊巧幸存的我。
大火會替我們燒毀一切痕跡。
很快,我會因證據不足而被釋放。
其實,哪怕警方找到了什麼對我不利的證據,以我的年齡和精神狀況,也完全可以當我的免罪金牌。
這是娘告訴我的。
14
多年后, 公墓。
「媽媽,我們來這里干什麼呀?」
懷里的女兒奶聲奶氣地問。
我摸了摸她的頭:
「來看望你姨娘。」
姐姐沒能留下任何影像, 所以墓碑上沒有姐姐的照片。
我摸著墓碑, 仿佛摸到了姐姐的體溫:
「姐姐, 昨天, 警方終于把害你的那個代孕機構連根拔起。」
「所有管理層,一個都沒有逃掉,你可以安息了。」
「時間過得真快啊, 竟然過去了這麼久,念姊都 2 歲了。」
「外面的世界,真的很漂亮。」
「如果你也能看到就好了, 姐姐……」
懷里的女兒伸出小手,抹了抹我濕潤的臉頰:
「媽媽不哭!哭哭不是好孩子!外婆!快過來!媽媽哭了……」
一只手搭在我肩上:
「走吧。」
我抹了抹眼淚,牽起娘疤痕累累的手。
一陣春風吹過掌心。
宛如姐姐也在與我們同行。
(全文完)